【信白】心灵劫 第一部（49）
案七：红衣女鬼（九）
“拍卖行的老板？”李元芳蹙眉，“难道这个老板十年前和申敬他们也有关系？”
“出现场。”韩信沉着的道，“你们先去，小白清醒了我带他来。”
李白在他怀里坐直了身体：“我醒了啊。”
韩信低头看着他：“你刚才扒拉我头发来着，一看就是还没清醒，我陪你再醒醒神。”
诸葛亮提着工具箱，犹豫了一下道：“要不小白别去了，韩信你带他回去吧。”
不等韩信开口，李白就忙不迭的反驳：“我没事，没事，我要去。”
李白在韩信腿上扭来扭去，韩信按住他安抚道：“好的，带你去……诸葛，你们先去现场吧。”
等到人都出去了，韩信才深吸一口气，箍住了李白细瘦的腰，嗓音低哑：“小白你别扭了。”
李白迷茫，正要问为什么，就感觉到身下韩信的炙热，他先是脸红了一瞬，随即面色如常，坏笑着趴到韩信肩膀：“信哥哥，白白这样坐着不舒服啊~”
说完他又扭了一下方向。
这下韩信脸色彻底变了，一把固定住怀里的狐狸，声音愈发危险：“小白……你想清楚，你要是真的点起了火，自己不一定能灭……”
一字一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联想了一下韩大狗子平时那过人的体力，李白表情僵住了，好一会儿才拉长声音软乎乎的说：“信哥哥，白白错了，白白刚刚什么都没有干呀～”
说完还讨好似的献上一个吻，刚挨上韩信的嘴，就被他扣住脑袋亲了个晕晕乎乎，分开的时候，李白的胳膊挂在韩信脖子上微微喘息，温热的气息勾的韩信心里又是一阵邪火。他忙在心里告诉自己，住脑。
止住了脑子里那些旖旎的想法，韩信轻拍了一下李白的胳膊道：“小白，起来了，我们去现场吧。”
李白依旧保持着动作当个大型挂件：“韩信，你可真厉害，把我亲的腿都软了，要抱~”
韩信一下被逗笑了：“小白，不想走路就直说。”
李白闻言笑眯眯的看着他：“韩大组长你不厚道，看破不说破懂么？”
韩信无奈的摇摇头，抱起人向拍卖行赶去。
从停车场走到拍卖行的一段路，李白停下歇了两次。
“小白，要不我们……”
李白瞪了韩信一眼：“打住，韩信，不能总半路溜掉啊。走吧。”
刚到现场，守约就直截了当介绍案情：“死者孙正渊，男，57岁，是这间拍卖行的老板，昨天下午六点左右，申敬雇了保安公司将血玲珑送到拍卖行保管，孙正渊接收签字，把血玲珑收入了库房，锁上了保险库的门后离开，晚上九点半，喝了酒后的孙正渊又返回拍卖行，进了自己办公室，当时陪他一起回来的是他的秘书张尧，把他送到办公室后，张尧就离开了，今天白天没见孙正渊，张尧以为他酒没醒还在睡，也就没打扰，直到下午慈善拍卖会的一些流程需要他过目，张尧敲门后没反应，就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门，发现了尸体。”
李白走进房间，和申敬的办公室比起来，孙正渊的办公室中规中矩，也不是很大，带一个小卧室，而孙正渊的尸体就靠坐在卧室门上，衣衫略有些散乱，脖子被领带缠绕，另一端挂在卧室的门把手上，双眼充血，眼球突出。
李白又观察了一下周围，只见从房间中央的沙发到卧室门之间有拖拽的痕迹，沙发正对面的柜子柜门大开，里面还有一个暗门，暗门里的保险箱也被打开，里面空无一物……
诸葛亮收拾好箱子站起身：“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死因是机械性窒息，看脖子上的勒痕，初步判断就是他现在脖子上的领带，双手手腕有捆绑挣扎的痕迹，从现场来看，沙发那里挣扎的迹象比较明显，所以孙正渊应该是在那个位置被杀，然后拖行到卧室门上，摆成现在的样子。”
李白问道：“孙正渊的体型，有180多斤吧，能从沙发拖行到卧室门，真不容易。”
诸葛亮点头：“确实。”
李白又转身问守约：“血玲珑是放在这个保险箱里么？”
“对。”守约肯定的道，“孙正渊的秘书张尧说放进保险库里的那块血玲珑是假的。”
韩信嗤笑了一声：“你别告诉我他们还打算拿一块假的出来拍卖。”
守约道：“确实有很多藏品怕被盗，一般保险库啊，展柜啊什么的放的都是赝品，真品都是另外保管的。不过这次，组长你猜对了，张尧说这场慈善拍卖本来准备卖掉的就是那块假的。”
几人有些一言难尽，这些个商人唯利是图，现在这样的结果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自食其果。
“可是既然要卖的是假的，送来一块不就行了？为什么连真的也要一起拿来。”李元芳疑惑。
“害怕了吧？”韩信猜测，“还记得血玲珑的传言么？不祥。申敬嘴上说不相信这些神神鬼鬼，其实这些商人才是最迷信的。现在他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死了，他自己大概也慌了，假意卖掉血玲珑，实际真正的所有者还是他。之所以两块一起送来，多半也是迷信，跟着拍卖流程转一圈，让噩运随着假的卖掉。”
李白感慨：“说实话，韩信你这个推理简直太准确了，上次见了申敬一面，他的言谈举止，还真的是能做出来这种蠢事的人……还噩运跟着假的卖掉？这真的成了骗鬼了。”
说完他又道：“库房在哪里？我想看看那块假的血玲珑。”
冒充血玲珑的碧玺个头也很大，只是成色没有血玲珑那么完美，通透度也不是很高。
“凶手绑着孙正渊大概是问血玲珑的位置吧，得到了之后就杀了他离开。”韩信回过身对众人道，“拍卖行的这起案子并没有女鬼出现，所以他的死会不会是一个变数？又或许他和这一系列案子无关，还有其他的凶手？”
“待会儿我和小白回警厅查监控。不管怎么样，死的孙正渊和申敬也是熟人，几名死者都与他有关，他那里也不能松懈。元芳你和木兰去查一下薛清昨天的行踪，守约，你和赵云查沈一。”
二组办公室内，监控分屏定在了四个画面，第一个是血玲珑送进来时，保安公司共进来了八名保安，而第二张画面则是他们离开时候的截图，只有七个人。第三个分屏监控是在血玲珑送来前拍卖行外的拐角处站着的一个人影，穿着赫然正是保安公司的制服，而最后第四张，是一个女孩离开拍卖行大楼的背影，是沈一。
“沈一只有离开的，却没有她进入大楼的监控。看来这站在拐角处穿制服的第八个保安就是她伪装的。”李白揉着眉心。
看了太久的监控，李白觉得有些费神。韩信站起身走到他身后，一边给他按着太阳穴，一边柔声哄道：“小白，歇歇吧，今天太累了。”
李白向后靠到韩信身上，闭着眼睛：“韩信，我总觉得我们还忽略了什么？”
“想不起来就先放一放，慢慢来。”
李白猛的坐起来：“沈家齐的妻子，沈家齐的档案缺失很多，好像这个人就是个传说一样，可缺失不代表不存在，档案里确实有提到他有妻女，如果这个沈一是他的女儿，那么他的妻子呢？是死是活？总不能凭空消失了吧？”
韩信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匆忙扶住他：“你就不能慢慢起身么？……关于这个，我想，我们需要和申敬谈谈了。”
李白一张小脸垮了下来。
“怎么了？”韩信在他脸上捏了一把。
“一想起那个油腻腻的申敬，我就头晕恶心。韩信你有没有觉得他长得很像鲶鱼？说话的时候嘴一张一张的特别丑陋。”
韩信一愣，随即乐了：“小白，你用鱼来做比喻，以后还有胃口吃鱼么？”
李白沉默了一下：“我收回刚才那句话。他像癞蛤蟆！”
韩信摇摇头无奈的笑了，他把李白拉起来打包好，对安琪拉道：“申敬家地址发我，我和小白去找他。”
走到门口，他又回头说了一句：“你忙完了就快走吧，这都八点多了，太晚了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诸葛亮正在法医室检查孙正渊的尸体，听到一阵敲门声，他打开门，看到来人有些意外。
“师父？您怎么来了？”他忙将人让进来，泡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
秦添笑笑，端起茶杯吹了吹，呷了一口，又放回桌上，这才开口：“怎么，来看看徒弟不行么？”
“您说哪儿的话。”诸葛亮道，“这不是看天都黑了么？您还不回家？小心师母发脾气。”
秦添是城东分局的法医，当初诸葛亮毕业后就分到了那里，做了秦添的徒弟，跟着秦添学了不少，后来有一次，诸葛亮发现他收了当事人好处，没有经过法医门诊，而是私自做了伤情鉴定，那时候他也没什么证据，这件事只能这么不了了之。
虽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可诸葛亮对于秦添教会了他很多现场实际鉴定的经验还是很感谢，所以后来他调到市警厅以后，逢年过节还是会去看看秦添。
“诸葛啊，说真的，师父我干了一辈子法医，就你这个徒弟让我最骄傲。”
诸葛亮笑了笑，给他杯子里又添了些水：“师父，您还没说呢，大晚上的怎么上这儿来了？”
秦添看了诸葛亮一眼，回答：“最近城东的一起劫杀案，嫌疑人抓住了，需要市警厅复核一些相关材料，我这快退休的老头子就主动请缨过来了，刚好也来看看你。”
诸葛亮眯起了眼：“您这……送个资料送到晚上八点多？都下班了啊。”
“这不坐熟人那儿聊天忘了时间么，正准备走，想着顺道过来看看，没想到你真在。”
诸葛亮不说话了，有问题，秦添不是一个有问必答的人。
秦添站起身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感慨万分：“市警厅的待遇就是好，这里是独立的验尸间吧？”秦添指着门问道，抬脚想要走进去。
诸葛亮叫住了他：“师父，里面有尸体，您不太方便进去。”
秦添愣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坐到沙发上，状似无意地道：“我听说你们重案组最近在办一起女鬼杀人案？”
诸葛亮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秦添又继续道：“听说死者还都和臻品地产或多或少有联系？臻品地产可是不简单啊，势力很大。”
诸葛亮眯起眼睛，神情逐渐严肃：“师父，案子的事儿我不太方便透露。”
似是没想到诸葛亮一点面子都不给，关于案子只字不提，秦添有些尴尬：“哈哈，你啊，还是老样子，轴。我也是好奇，毕竟这种传的玄之又玄的事情大家都爱听。”
诸葛亮抿了抿唇，微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这不是轴，是底线。”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沉默良久，秦添道：“我先走了。”
诸葛亮没有起身送他，坐了好一会儿，才走到楼道，左右看看，锁好了法医室的门，进了二组的办公室。
安琪拉还坐在桌前看着电脑。
“在干什么？”
安琪拉抬头：“把收到的所有和‘影’有关的邮件全部整理一遍……诸葛法医，有事？”
诸葛亮点点头：“帮我查一下从七点半到现在警厅大楼门口的监控。”
屏幕里，秦添是八点十分进入警厅大楼，并不是如他所说白天就过来送资料……
诸葛亮的心沉了下去，秦添，是为了女鬼案而来的，不过，他为什么会在意这个案子？他和这个案子又有什么关系？
诸葛亮思索许久，又对安琪拉道：“沈家齐自杀的地方在哪里？”
安琪拉调出档案，报出一个地址。
诸葛亮头脑逐渐清明，这个地方属于城东分局的辖区。
”给出验尸报告的人是不是秦添？鉴定结果是自杀。”
安琪拉看着诸葛亮点点头。
诸葛亮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深深的悲哀和疲惫，他做法医七年，都说医生是一个看惯了生死的地方，可他却觉得，法医更是如此，无论生前是什么地位，有多少财富，只要是进了法医室，都没有什么分别，赤条条，再说句难听的，有许多甚至都是残缺不全的。
可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人看不透，活的心安理得不好么？得到一时的好处又如何，用一辈子的慌乱来换，真的是不值得。
诸葛亮长舒一口气，对安琪拉道：“告诉韩信。”
韩信和李白在车里听完了安琪拉说的话，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白有些不忍道：“诸葛他……应该很失望吧……”
韩信倒是觉得没什么：“道不同，迟早的事，以前也听诸葛说过，这个人确实人品不怎么样。”
韩信将车倒进车位，揉了一把李白的头发：“好啦，走吧，到了。”
作为臻品地产的董事长，申敬别的不敢说，就是房子多，不过平时住的最多的还是市中心，比较方便。
申敬对于二人的到来有些意外。
“二位警官来是？”
韩信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屋内，悄悄捏了一把李白的手，对申敬道：“方便进去说么？”
“哦，当然……请进。”申敬侧开身子，“二位喝点什么？”
“不用了，就是问几个问题。”韩信笑笑。
“能说的我都说了，关于这个案子我也只能帮这么多了。”申敬话是对着韩信说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查看的李白，这次的眼神中没有猥琐的欲望，而是夹杂了一些慌乱。
“申董，他只是随便看看，别紧张，我们聊聊？”韩信很自然的坐到沙发上，指了指旁边，“请坐。”
一旁溜达的李白在心里暗笑，这个韩信，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他家呢。
韩信继续道：“申董，孙正渊死了。”
申敬闻言猛的转头看向韩信，惊讶道：“你……你说什么？孙正渊他……他死了？”
“对。”韩信看着他的反应，又加了一句，“血玲珑也丢了。”
见申敬对于血玲珑丢失没有什么大的反应，韩信补充道：“是真的那块。”
申敬沉默了一会儿，声音颤抖：“韩警官，你说的是真的么？血玲珑，丢了？”
“对，放在孙正渊保险箱里的那块真的血玲珑，丢了。”
申敬神情恍惚。
”申董好像关心血玲珑比关心你弟弟还要多，死的人里可是还有你弟弟申华啊，你都一点不着急么？”
“我……”
“你真的没有什么想说的了么？”韩信缓缓地道，“比如，沈家齐，再比如秦添。”
申敬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而李白此时手里也拿着一个相框转过身，目光如炬：“申董，或许还有沈家齐的女儿沈一和他的妻子，哦不，现在是您的妻子。”
评论(1)